——好穿绿衫,男生女相,手腕纹花。
李白听到这些描述时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僵,整个脸色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他眼帘低垂,妄图想去掩盖自己的情绪。
甘棠站的位置没办法看清李白的反应,但厉戎却瞧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身边的甘棠突然疑惑打断了他。
“手腕纹花?是这样吗?”甘棠伸出左手,示意厉戎。
杏色的大袖衫宽宽松松地搭在她腕骨处,肌肤赛雪,在衣袖的遮掩下隐约能看见一枝棠花模样的纹绣向里蔓延开来,妖妖娆娆,竟也美得自成一派。
厉戎心中一凛,也顾不得身边还有外人,情急之下直接一把手握住了甘棠的左手腕,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标志?”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当时的语气有多焦急,神色有多紧张。
甘棠顾忌着李白在场,将此事吞吞吐吐地敷衍了过去,只跟他解释说:“这事儿日后再跟你细说……不过你当不良人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对一个叫做雾隐阁的组织有所耳闻吧?”
雾隐阁?
厉戎脑海中像是突然划过一道光似的,低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甘棠腕间的棠花。
“当然听说过。过去还好,近几年来雾隐阁是越来越猖狂了,公然挑衅朝廷,皇上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忌惮着的,暗地中一直在派人调查雾隐阁,也想过办法去打压,但始终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甘棠点点头,继续说到:“只要是雾隐阁的人左手手腕处都会纹上一样和其名字相符的图案,而且自从游仙枕问世,雾隐阁便对它投入了极大的关注,我猜那个买走游仙枕的男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雾隐阁的人。”
“当务之急是怎样找到那个男人,雾隐阁向来神出鬼没,就算我们清清楚楚知道了他是雾隐阁的人,我们也没办法寻得他。”李白抱着剑,双脚|交错而立,微微低着头,褪去了平时常见的笑意,整个人不易察觉的紧绷着,像是一柄张满了的弓。
似乎每一次提到雾隐阁,他总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锐利又抗拒,变得难以接近起来。
李白的话一针见血,屋子里霎时间沉默了下来。
烛火被夜风吹得四处摇曳,噼里啪啦的作响,三人或立或坐,皆是一脸凝重。
是啊,现在空口无凭,要是找不到那个男人,一切都是白费。
可是,要去哪里能接触到雾隐阁呢?
甘棠垂下头仔细端详自己的腕上的那朵棠花,重新认真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从一开始莫名醒在一个客栈,到之后突兀地收到了断手,再到后来游仙枕不断作祟……直到现在,本来以为是离真相越来越近,结果没想到竟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似乎这几件事之间都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厉戎思考了会儿,沉声说:“现在我们束手无计,我已经派了不良人去调查那个男人,但是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有结果。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下一次他再出现。”
“不用。”
迎上厉戎和李白双双惊诧的眼神,甘棠神色未有半分改变,继续说了下去。
“我可能知道怎样去找到雾隐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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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街,万肴阁。
甘棠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仅仅只过了数日,竟恍若隔世。
厉戎和李白皆手持长剑立于她左右,一人凛冽,一人轻狂,像是甘棠的两个守护神一样,寸步不离。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收到了雾隐阁的警告,让我抓紧时间去寻找游仙枕的下落,否则的话我就会像那只断手一样了。”甘棠紧盯着门口张扬的招幌,语气淡淡地继续开口说:“但当我听到敲门声跑出去看时,门外已经空无一人。而且楼下像是举办过筵席一样,桌上全是刚做好的菜肴,但奇怪的是,整个客栈像是只有我一个人。”
厉戎不露痕迹地握了握甘棠冰冰凉的手,安抚她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小心为上,雾隐阁亦正亦邪,谁都没法保证会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