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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番外·祸即是福(2 / 2)


谈君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昌缨你家都谁啊?怎么声音这么大。”

屋内五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张达瞪昌缨:“她怎么有钥匙?”

“一直都有。”昌缨饶是声音淡定,心里也慌得一批。他赶紧要去关DVD,但刚才大战中遥控器不知道掉进哪个角落里了。

他冲众人比了个手势,自己先冲过去堵门口。

君子脑袋刚探进来一点,立马就被昌缨用身体挡住全部视线。

昌缨一只手支在门框上,一只手揽着君子肩膀,固定住她。

他额上全是汗,声音却异常清爽:“什么事?”

“姥爷说你今晚没来家吃饭,让我给你送包子。”谈君子狐疑地看了看他,想从缝隙里往客厅看:“家里有人?”

罗子涵凑过来,恰到好处地堵住缝隙,轻松打了个招呼:“嗨,谈姐。我们几个都在。”

“对,我们在……”昌缨捏了捏眉心开始现编:“在那个什么,在……”但很显然大脑里的血液流向了别处,暂时不能支持他完美思考。

“什么?”谈君子挑起一边眉毛。这几个人很不对劲。莫名亢奋,又紧张兮兮。

张达在昌缨身后冷静地说了句:“在看鬼片。”

此时刘戡争气地在沙发底下找到遥控器按了暂停。那咿咿呀呀的声音终于停住了。画面定格在法海光裸的后背,还有身下的蛇尾巴。

“对,刘戡买的光碟。”昌缨迅速甩锅。

君子从昌缨胳膊底下钻出来,欲往里走:“鬼片啊?那我爱看,加我一个。”

“你不看东芝动物乐园了?”昌缨虚拦了一下,但被君子劈手挡开,姑娘劲儿还挺大,他心里倒抽一口气。一切都是徒劳。

谈君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大喇喇拿起遥控器:“诶,刚播十分钟啊,那从头开始看吧。你们不介意吧?”

客厅里五个男生直立地杵着,都离沙发远远的,仿佛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君子转头看大家:“你们怎么不过来坐?”

秦轲往门那里走:“那什么,突然想起袁果让我买大米,我先回去了。”

昌缨把门堵住,阴恻恻:“来都来了,看完再走吧。”

张达支着手臂在沙发背上,不动声色地把君子手里的遥控器拿过来,劝道:“刚看了个开头,很无聊的,咱们换个欢乐点儿的片子看吧。终结者看不看?施瓦辛格的。”

“别呀,你们都开始看了,因为我来突然换片子,我还怪过意不去的。”谈君子拿过遥控器。

但张达不给,两人像拔河一样伸过来伸过去。谈君子开始咬着后槽牙较劲:“你、把、遥、控、器、给、我!”

张达觉得自己和一个女孩子比力气实在不像话,松了手,然后给了昌缨一个绝望的眼神,眼神似乎在说“我尽力了”。

时间粘稠又缓慢。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谈君子的手指一寸寸接近那个播放按钮。而手指的主人兴冲冲地,浑然不觉这空气中的凝滞压抑。

绝望,昌缨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这绝对不应该是他这个十几岁少年要承受的。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刘戡个大傻逼。

谈君子按下了播放。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电视里,法海仰天长笑,身下不明扭动的蛇尾色泽鲜艳。

谈君子皱起眉,这什么剧情?

就在下一秒,法海又开始仰天长笑,蛇尾又一次开始扭动。

法海又开始仰天长笑,蛇尾又一次开始扭动。

法海又开始仰天长笑,蛇尾又一次开始扭动。

……

光碟卡了。

五个少年几乎要跪在地上。

谈君子和众人面面相觑,但很显然,她是不甘心,其他人则是劫后余生的欢欣雀跃。

“刘戡你这买的什么光盘,被人骗了吧。”她说。

刘戡热泪盈眶,嘴角止不住上扬,拼命压抑住喜悦,故作生气:“真是气死了,浪费我钱。”

昌缨有些虚脱地靠在了门上,不敢相信这什么狗屎运。他从未如此感谢过无良商贩卖给刘戡不能看的剪口碟。这个商贩简直无耻得可爱。

在之后的青春里,昌缨再没看过这类片子,不是他高尚,是他每次再动这个念头,就开始下意识呼吸急促,喘不上气。他有了□□PTSD。

*

很多年后,谈君子收拾家里,蹲在地上翻出一张透明塑料纸壳包着的光碟,光碟上面字体印刷粗劣,写着

《白娘子和法海大战三百回合》

她举着光碟问昌缨:“这什么片子?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印象了?”

昌缨在桌前办公,抬眼看了下,又低头继续看文件,回答得云淡风轻:“哦,这是鬼片。刘戡买的。扔了吧,没用。”

谈君子拖出角落里满是灰的DVD机,吹了吹,插上电源,饶有兴致把光碟塞进去。

“鬼片啊,那我看看。”

昌缨手里的钢笔‘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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