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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近来这一带下雨下得勤,白天难得放晴,然而狭雾山却一如既往地被大雾笼罩着,让整座山看着很是阴森,不过这只是天然的条件形成的独特景象,事实上这里干净得很,除了我身边那几只,再也没有别的亡者了。
唰——
从林子的一侧忽然窜出一根粗壮的树干,来势汹涌地向我冲撞而来。
我也不慌,脚上一个蓄力,向前轻松一跃避开了袭击。而那根树干则是撞向了我身后的一棵大树,冲击力之大,一上来就直接将大树给撞到了,激起夜里的鸟儿一片凄厉的叫声。
若刚刚我没有闪避的话,恐怕我这塑料身体返厂重修也修不回来了。
没错,现在我正在接受师傅那所谓的试炼。
实际上,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的时候,师傅让我跟着他上山,他的速度很快,不过我这跑步冠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我不仅没有落下,还先他一步倒了山顶。
到了山顶后,他让我自己抹黑回去。说完,就起了一阵大雾,然后他就不见了,本来他来去都无声无息的,这溜得倒是挺快的。
我也不是傻子,这明摆着就是想出尔反尔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还说认可我什么的,我看都是放屁!
然后我循着他的气味,一次性开足马力,在半山腰的时候赶上了他。
虽然戴着面具,我看得出他很意外。
“那些陷阱你都避开了?”淡淡地看了眼我抓着羽织的手,他不着痕迹地把衣服抽了回去,看着我又道,我感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长右介先生上山的时候都说了,我只是刚好记住了而已。”我老实坦白。
我的记忆力确实比常人稍微好那么一丢丢,这我也没办法控制的,很多东西我也不是有心要去记住的,比如夺衣婆全/果写真,至今都是我的噩梦,诶,说多了都是泪。
而且估计他当时只是想着在我面前炫耀一下,所以粗略地跟我提了下陷阱大概分布,也因此有些漏掉的陷阱,但我坚信只要速度够快,陷阱都会忘记被触发。
所以当我脸不红气不喘且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师傅的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很能理解他为什么会不高兴了,毕竟我要辛苦布置了那么久的陷阱居然一个也没触发,我也会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师傅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让我暂时先下山。
下山以后,我看他一头扎了回去。看样子,应该是为了我破例回去重新布置陷阱去了,我突然有点感动,至少师傅他老人家心里是有我的,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丢掉了就好。
我才发现我居然这么容易满足。
两个小时后,我的第二次试验就开始了。
我的无伤可能给师傅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于是第二次等待我的,可不单单是陷阱那么简单了——师傅他老人也亲自上阵做起了人/肉/发/射/器,开头你们看到的粗壮树干就是他扔来的。
这一次我还是很轻松地就到了半山腰,一路上除了地面湿滑会影响我以外,我完全是畅行无阻的。我一直认定的“速度快到陷阱忘记触发”也还是有效,因此我依旧毫发无伤,虽然说这训练有点斯巴达了,但比起当年鬼灯大人操练我时做的那些,真的不算什么。
但我满心的感恩,毕竟师傅心里是真的有我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按照要求,我得在天亮以前回到小木屋。期间因为第一次考核的中断加上师傅的重新布置考场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所以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但那并不影响我的发挥。
我还是在天际破晓前回去了,师傅是隔了一会才出现的。
明明□□练的人是我,但我看师傅好像是比较累的那个。
凌乱的羽织,身上头上多处插了落叶,看得出也是很拼了。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他老人家一整个晚上都在为了我奔波。
看着朝我走来的师傅,虽然说戴着面具,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挺累的,一个晚上射/了那么多发,大半个林子的树都被他折断了,能不累吗?
我深吸口气,换上之前研究出的对水呼组有奇效的甜美笑容。
“师傅。”
他扬起头来看我。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一下?”我可是拥有合法执照的按摩师,这不是我自吹。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最后扭头走向了别屋。
诶,师傅还是一如既往傲娇,我觉得之后我得和他谈谈人生才行。毕竟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是会给人生留下遗憾的,我在地狱里见多了。
这么想着,我蹦跶着跟在了师傅身后,我相信我能用我出色的按摩技巧征服不言苟笑的他的。
第一个晚上,算是完美的结束了。白天的时候师傅他老人家坚持要训练我,无论我怎么劝他去补觉都不管用,最后我只能给他来了我自创一全套的马萨基提提神。
按摩过后精神抖擞的师傅明显比睡过觉还精力旺盛,在和我赛跑的时候逼得我用全力跑才不至于被他赶上。不是我自吹,别不信,我那套按摩大法可是鬼灯大人都说好的,针对老人有奇效,阎魔大人腰间盘突出都是我给按回去……不,按好了的。
实战训练主要集中在晚上,白天的时候,师傅会给我做一些体能训练,对于我来说并没有特别难熬的。期间长右介来过几次,我也跟着去看了几回,他每次都在努力地劈大石,刀子劈断了好几把,之后应该是心理崩溃了,他也想学着我用手去劈。
然后,在我给他处理完断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之后一次偶然下山,我看到他在附近的村子定居了,据说还买了房,打算找个姑娘结婚生子。在我问起劈大石的事情后,他表示会考虑看看带孩子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