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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对师傅一向有问必答的富冈刚张嘴,我在旁边就伸手掐住了他的腰,然后我看到他面无表情扭过头来看着我,皱着眉,表情很是不解。
“师傅您不觉得今晚月色不错嘛,我就出来赏月了,然后我就很巧地遇到了……”刚想说同样出来赏月的师兄,我马上打住,这富冈一个愣头青怎么可能出来赏月,当即便麻利地改了口,“遇到了出来小便的师兄。”
富冈:???!!!
空气死寂了一会,师傅的视线从震惊到变形了的富冈身上停留了一会后便移开了,然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你这一身打扮是远征去了?”
“没,没有,刚刚和师兄下山瞎逛,他说看我衣服少就掏腰包给我买了,说是见面礼。”我笑着,然后在后面掐住了他的腰,往外一拧,然后我看到他眉头跳了跳,瞳孔地震了起来,但好在他面无表情,并没有怎么露陷,我突然觉得这样还挺好玩的。
“路上也一直在说我穿这一身很好看呀,不是吗,富·冈·前·辈?”我刻意咬重了他的名字,加大力气的还有我的拧他腰的手。
他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迫于我的淫/威,他把注意力投向了我新换的鬼灯大人送的衣服和我头上那不死川送的头花,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迟钝地点了点头。
见他配合,我便就放过了他,把手也给收了回来,然后我小跑着过去,站在了师傅身后,撸起袖子一上来就给师傅来了套马萨基,一面殷勤道,“师傅您有所不知,其实我觉得白天的练习还不够,所以就私底下拜托了富冈前辈来指导我的斩击,本来打算要练习的,您就来了,真巧呢。”
虽然说戴着面具没法揣测他此刻心情如何,但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放松了下来,说明这么多天以来我针对他研究的马萨基是有用的。
接下来就是那个不会撒谎的麻烦家伙了。
我抬起头来看向还在底下处于迷茫状态的某人,我朝他摇了摇头,只要他闭嘴什么都好说,师傅这边还是很好哄的。
估计是看懂了我的暗示,他真的乖乖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了。
“我要出发了,你们好自为之。”丢下这句别有深意的话后,师傅最后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后便也不再发问。
所以,蒙混过关√
虽然说是要远征,但师傅他老人家也没带行李之类的,也没说要去多少时间。在山脚下和富冈单独谈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和平日练习跑步时那样迅猛而没有一丝声响,师傅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
虽然说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但他的过去来历等等,始终让人捉摸不透,他也从不提起。
我一直望着师傅离开的地方,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得,可能是人类时期还保留下来的“师徒情节”在作祟吧。我生前也是个学徒,学的冶铁,但因为力气太小,最后沦为了洗衣做饭外加扫马桶的那个,但我并不因此感到沮丧,教我打铁的师傅和鳞泷师傅一样,有着让人情不自禁想给他扫马桶的那种德高望重。
周围逐渐亮了起来,太阳从浓云中钻出了个头,连带着将夜里的最后一丝寒气也都被驱散,空气渐渐地变得热了起来,阳光肆无忌惮地撒了下来,恰好有一束打在了我身上,照得人有些发烫,梅雨之后的酷热已经有了苗头。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富冈正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走来,他在我面前站定,高大的他恰好挡住了我面前所有的光景也挡住了那束烫人的阳光,可这样却不给人压迫的感觉,反而有种奇妙的感觉盘踞在了我的心头。
我微微抬头,对上那双冷静的暗沉蓝色眸子,没有说话。
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头上的头花停留了一会,而后又落在了我身上的崭新和服,好一会,才听他又说,“我认为,你应该不是去别的镇子买衣服,所以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他的记忆估计也只停留在自己被抓走后被吸晕前的那一刻,因此会好奇我之后做了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很在意吗?”我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望着他。
他安静了一会,忽然点头,“没错。”
“告诉你又有什么好处?”我环胸看着他,他还是一如既往耿直,能感觉到他眼里也是一片纯粹的,纯粹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为什么要好处?只是说明一下情况而已,并没有对你造成损失吧?”他不解地歪着脑袋,此刻歪着脑袋的我们同款歪脖注视着对方。
我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些,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感觉到我的有意疏离,他的表情越发困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样的气氛不太对劲。而之后,说不定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要以这样的相处模式相处,虽然不至于讨厌,但该怎么说呢……不是特别期待。
“你昨晚上是遇到了什么人?”在我思考的余地,他忽然说中了,毫无预警的,让我感觉他昨晚是不是跟着来了。
“你说对了。”看他这样,我决定吊他胃口,“昨天晚上的时候我遇到了鬼。”
在我说完后,他紧张地瞪大了眼,上前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晃啊晃的,“鬼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了?!你知不知道就你现在的情况遇到鬼的话是无法独自应付的!”
恐怕师傅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但我应该也不至于对付不了鬼,打不了我可以跑,跑不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我好吃吧?我被他摇得七荤八素的,但他整张脸的担忧却不像是假的,他是真的在担心我。
“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你太紧张了,停,停下!”我拍拍他的手,听到我的话后他不摇了,一双眼睁得大大的,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我,想看看我哪里受伤没。
“我没有和鬼正面接触,是鬼杀队的人灭的鬼,你可以放心了。”我强制性把他的手从我的手臂上掰开,他愣愣的,表情又恢复到了那个莫得感情的样子,刚刚的紧张就像是我的幻觉一般。
我才知道他原来也会有那样紧张的一面。不过想也知道,像我这样的“菜鸟”,他就是因为担心才大半夜跟着,结果又听说我在他昏倒后遇到鬼,是谁都会为我的遭遇捏把汗。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
看在他今天这么乖的份上,别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
隔了一会,他看着我,才又问,“昨天还发生了什么?”
我想了想,又道,“也没什么,就是衣服被那个不死川弄坏了,我让他赔偿而已。”
“?!”
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在我欣赏之际,他忽然又抓住了我的手臂,皱着眉看着我。
“不死川,对你做了什么?”虽然声音没变,但明显感觉到那语气里带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我忽然想起了些事情,当即抬头看他,有些好奇地问出来。
“你和不死川是不是兄弟啊?”
“???”招牌困惑表情。
“他和你一样好喜欢把人夹在腋下,我想知道这是你们家的传统?”我是真的很严肃地在探讨这个问题的,“你们两个虽然说没有兄弟脸,但应该关系不错吧?”
尤其,在听到我说一样的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露出了同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