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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你的身体好冷。(1 / 2)


*

今夜的雾异常浓烈,杀气四伏,白雾内两团黑影高速闪动着,穿梭于丛林与岩石之间。

其中一个黑影是我,不必说,后面那个慢一些的,肯定是富冈。

说是对我的训练,事实上,学习的人还有他。从第一天能被我甩出去几条街的程度,再到现在能跟上拿出了百分之八十速度的我,他的进步也是很明显了。

力度、速度、精准度,我还是用了一天的时间来适应了。对于我这具并不适合用来战斗的身体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要是给我高X,别说是什么鬼舞辻无惨了,十个一百个我都能轰成灰。

当然,地狱拨给我的预算有限。所以高X什么想想就好,还是老老实实手撕,不,砍人吧。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后方的富冈突然一个猛跳,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而就在落地的瞬间,他双手持刀,用刀沿着直线从斜面砍向背对他的我,动作如同在水面上泛起涟漪一般,即迅猛又精准。

水之呼吸的十个刀技之中,就属这个速度最快、放弃猛烈的斩击转而使用以速度为主的突刺,想也知道是针对速度快的我。

都习惯他的慢半拍了,突然的快节奏让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单从借力点和攻击的模式可来看,想也知道他那具身体也一定经历了千锤百炼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这样精准的判断。

不过,以速度见长的我,并不会就此退缩。

我自树干上落了脚,没有马上挥刀抵挡他的攻击。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我搜索起脑中刚刚记下的招式名,轻声念出。

话音刚落,浓雾忽然涌起,将我俩吞没,只听得几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再就是什么落了地的声音。

又是一阵怪风,浓雾散去了些,露出了站在树干上毫发无损的我,以及跌坐在地上的富冈,他满脸的错愕,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震惊不已。

“你就不能轻点吗?这刀又要报废了啊,难不成你要给我削一辈子的刀吗?”我摸了摸留下了刀痕的木刀刀身,有些心疼,冲底下抱怨道。

富冈已经站起,很是敏捷地跳上了树,一双眼里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拾壹之型你又是何时学会的?不可能会有人教你这个。”

“这用特别教吗?只是把刚刚看到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而已。”我的注意力还在磨损严重的刀上,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这么较真,“我说,你这样不知轻重我明天还拿什么训练?”

我把木刀伸过去,他的视线却没有在上头停留片刻,反而是一直盯着我看。

“只是看到我演示一次就能重复吗?”他怔怔的看着我,不知为何,他那个眼神看到我周身不舒服,太过火热且毫不掩饰。

没等我回话,他却忽然单膝跪下,与我平视,那双毫无波澜的暗蓝色眸子里有了些许光彩,只听得他用那一如既往没有起伏的嗓音说道,“假以时日,你或许能成为鬼杀队的柱,水柱之位应该由你来继承。”

我觉得自己被人道德绑架了。

……

回去的路上,我很纳闷,富冈那家伙好像有点变了。之前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现在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在天亮以前他就跟疯了似的,说什么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我,拉着我又是一阵操练,打斗的地方都被破坏得很严重,就像一个个导/弹坑似的。

他那个热情的样子,我还真吃不消。

当然,最让我心痛的还是那把木刀,折了。

下山的时候,我一直看着手里那振已经断成三截的刀,小心地摩挲着刀身上的严重刀痕,我的心情又回到了最初那时断刀之痛的时候了。

这时候,他忽然走到我身边,平静地看着我,“我说过,训练的过程中断刀是无法避免的,因为挥刀的姿势和各方面……”

“你闭嘴!”我抬手堵住他絮絮叨叨的嘴,感觉到手下一片湿热,我又嫌弃地把手抽了回来,还在他身上擦了擦。

他怔怔的看着我,又问,“只是一把木刀而已,为什么你要这么珍惜?”

“所以说你这个人莫得感情。”我瞪了他一眼,再小心把手里的刀用一块布包了起来,心疼不已,“哪怕是再不值钱的物件也好,别人亲手制作的东西,怎么能随意糟蹋?”

听到我的话,他停了下来,挡在了我的面前。我皱眉看着他,实在没心思和他废话,想要绕过他,可一往左,他就往左,往右,他也跟着往右,妥妥的要堵我的路。

“没心情和你玩,你让开。”我作势要踩他的脚,可他也不闪躲,就这么给我踩着,眉头也不带皱一下,也是很硬气了。

“你想干嘛?”我很是不耐烦。

“如果只是木刀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做。”他低着头,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它在你眼里会这么重要。”

“所以我才说你莫得感情,”我翻了个白眼,抱着木刀偏过身去,懒得看他,“真是不能理解,像师傅那样热血刚正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收了你这样一个冷木头做弟子了。”

我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直击他的灵魂,余光中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略微的松动,接着我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悔恨和愧疚。

他低着头,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他正处于极度的负面情绪之中。这倒是很新鲜,从来都给人一种高冷傲慢感觉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自责又卑微。

“我,并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更没有资格指导你。”隔了一会,他忽然说道。

他突然的丧气话让我想起之前锖兔对我说过的话。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家伙一定在为当年的事情自责,即使那不关他的事。

我觉得我那气话有点过了,虽然他确实一直给人莫得感情的感觉,但其实……ermmm他的表情还是挺丰富的,至少我欣赏起来的时候还蛮高兴的。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再搭配上那很木讷的表情,不知为何,竟然有种鲸头鹳的既视感,搞得我现在有点给他顺毛的冲动——事实上,我也真就这么做了,在我反应过来之时,我的手已经在他头顶上揉了起来。

我才意识到,他那看上去又黑又硬的头发,其实摸着一点也不硬,倒不如说手感真的挺好的。当年去只有动物狱卒的初江王大人那里研讨学习外交手段的时候,我就没少撸过那只鹳鹳(甚至起了爱称)。现在这一揉,有点像是开启了新世界,停不下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的动作,并没有反抗,而我揉了一会,最后碍于面子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再看他那呆滞的表情,和我喜欢的那个鹳鹳,也如出一辙。

看在鹳鹳的份上,我决定说些勉励他的话。

“其实你也不至于那么差的,某些方面挺优秀的。”主要是像鹳鹳,我终于知道看到他,我心里为什么总有股冲动了,原来除了欢迎体以外,那张脸,可不就是我喜欢的niao类型嘛。

他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所以别说什么自己有没有资格什么的话了,我觉得你有就可以了。”那浑然天成的鲸头鹳气质,常人能有吗?

看他还是想不开,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子要是让锖兔看了,没准要和我男女混合双打的,你还是想开点吧,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自信点,别跟自己过不去。”

“锖兔。”

提到这个让他懊悔又痛苦了许多年的名字,那张总是没有情绪流露的脸终于绷不住,我注意到,他的眼眶似乎有点红了。

“再等等吧,我可以让你们见面。”虽然说着安慰的话,但我顿时没了欣赏他这样精彩表情的心情了。

不,看到他因为锖兔反应大的时候我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郁闷?

我对同性/恋一直都看得挺开的,到他这怎么就行不通了?

最后,我又看了眼富冈,见他还是一副动容的样子,我心里更不爽了。

妈的,原来我是无法接受同恋的钢铁直女吗?

**

不能让别的人知道我们工作的实情,因此趁着晚上我训练的时候,香奈惠老样子外出替我抓亡者,这会还没回来,也就是说今晚屋子里依旧是剩下我们两个。

不过我没什么心情想别的,打算去洗个澡再睡觉,毕竟训练一天了,身上一身泥灰,爱干净的我肯定是没法忍受的。

拿了衣服准备下山之时,富冈却先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给你打水,你就在这里洗。”他看着我,说话时的语气很诚恳。

没了之前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我发现自从答应让他和锖兔见面之后他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连带着还知道来揣测我的心意,顺便献献殷勤什么的。

可一想到他是因为别的男人才对我献殷勤,我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让他这么一个ky瞬间变得如此温柔体贴了。

之后的一切如同他所安排的那样,他下山给我挑了水,烧水的期间还用木头给我做了个桶,没让我等太久,我就已经如愿以偿地坐进了桶里享受热水浴了。

以前出差多半都在野外,现在虽然有个避风遮雨的屋子可以住,但各方面条件其实还是很不齐全的,我也不指望能洗个热水澡什么的,但现在一切都实现了。

那个木讷的男人,替我打点好了一切。

我摊在打磨得平整的桶里,看着一边挂着的浅黄底红梅的浴衣,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送我衣服的那个晚上。他的说辞没有任何毛病,就的的确确是因为弥补我而做的这一切,可这时我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了些别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找个借口送我东西?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我否决了。像他那种榆木脑袋,有一说一,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肯定是做不出来这种浪漫的事情的。

我把脑袋埋入水里,即使不要呼吸,我在水里也不会怎么样,热水的感觉真的让人舒服极了,水温真的掌握得刚刚好。

那个傻子,别说,这种事情做得还挺好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啊混蛋……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许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泡澡了。

就这样,我在水里睡了一会。就在我打盹的时候,有些异响传来,吵醒了补觉的我,我才发觉身体都凉了,水也早就凉透了,隔了也不知多久,忽然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肌肤,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抱着离开了水。

睁眼的同时看到的是富冈那略显焦躁的双眸,难道,是在担心我?

“你的身体好冷。”他搂紧了我。

走到柜子前,他利落地单手取出被团,一阵漆黑披头盖下,我感觉自己被罩在了柔软之中,花了些功夫我才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这时我已经清醒了。

“呼。”我喘了口气。

然而他却把手掌贴在了我的额头上,还维持着隔着被子抱着我的姿势,我想我们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搞笑。

“你睡着了。”他看着我,又道,“我在门外叫了你很久,你没有回话。”

所以他这是在跟我解释自己为什么闯进我房间的原因吗?不知为何,感觉这样的他突然有点可爱了,虽然还是老样子话说一半要我猜。

“如果无法适应那种强度的训练的话,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他皱着眉,看上去有几分不快。

他居然不高兴了,惊了。

“你应该病了,刚刚你的身体很不正常。”难得的,他的话比平时多了许多,只不过都是单方面的抱怨,“蛇毒,还没有排干净吗?”

作势他就要撩开裹着我的被子,我赶紧制止了他的危险行为。

“刚刚你闯进来我就不跟你算账了,要是敢掀的话我跟你没完。”好歹是有脸有皮的鬼,一直给人欣赏身体我也是会不高兴的。

闻言,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直身子正经地看着我,“你真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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