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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宇迦子,你老公年纪也大了,老是家暴的话很容易守寡的。”我朝树梢上正在单方面暴啄自己丈夫的宇迦子喊道。
听到我那番说辞,锖兔嘴角抽抽。
“水绿小姐今天也好可爱。”香奈惠捧着脸笑着。
“说起来,左兵卫先生今天也来替富冈先生送信了吗?”香奈惠歪着脑袋,看着就差被啄秃头的左兵卫浑身狼狈地停靠在我伸出去的左手手臂上。
经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看到它脚上绑着纸,取下来,展开看了看,确实是富冈的字迹。依旧是没什么营养的问候话,无非是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去了哪里,工作有没有难度要不要帮忙云云。
三天前的时候,我一起收到了鬼杀队指派的任务以及悬赏的妖怪带回来的情报,虽然右手已经废掉了,但有工作了还是马虎不得,因为只有一只手能动,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所以我把锖兔和香奈惠都带在了身边,好有个照应。
“三天两封信,富冈先生还真是很想念你呢。”香奈惠掩嘴窃笑着。
“这不好说,没准他现在正和其他女人打得热闹。”我瘪瘪嘴,没好气道。
本来说好三天内解决工作的,结果我在道场里一直都没等到他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的温柔乡迷醉了。
“义勇,不是那种人。”一直对我和富冈之间不感冒的锖兔突然冒了这么一句,我有点惊讶,他居然帮富冈说话了,惊了。
香奈惠也和我一样惊讶。
面对我俩的注视,锖兔面上浮现促狭,而后拉下面具丢了句我出去了便离开了。
“他这是怎么了?”我扭头疑惑地看着香奈惠,“感觉从歌川宅回来以后他就变得好奇怪,阴晴不定的,受啥刺激了?”
香奈惠笑着,“相反,我觉得锖兔君应该是想明白了吧?”
“想明白啥?他最近有啥问题?”毕竟他们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也是朋友一场,忙着工作疏忽了他们挺不好的。
“不明白没关系,锖兔君应该也不想让你知道。”
“感觉最近和你们有代沟啊。”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话里藏着话,又不直说,我怎么猜。
“水绿小姐一直这样就很好,大家都喜欢着这样的你哦。”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每到这种关头,香奈惠总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敷衍过去。
想了想,我果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是和我有关,或者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直说就是了,不用拐弯抹角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绕圈子。”
“那当然。”香奈惠笑着答应。
不过既然她也说了没关系,那应该真的没关系吧,跟着我这么久了,他们很独立这点我一直都很放心。
……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深山中,这一带是商旅必经之地,一旦天黑总是有人员失踪,三个月内开始已经失踪了128人。
算起来这应该是乙级任务,空闲的甲乙两级的剑士似乎就只有我了,所以我就被指派到了。说来也巧,只要出了山,底下的大道通往的那个城市就是我拜托的妖怪所提供的情报之地。
鬼舞辻无惨可能在的地方。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结果肚子饿了,锖兔抓鬼去了,香奈惠则是留下陪着和独臂没有区别的我。
生了火,我单手利落地处理起金鱼草来,整只八十公分长的金鱼草还在跳动着却已经被我切成了一片片的,因为手速快,它甚至还没反应自己已经被我剁了。
此刻对着香奈惠的正是它的脑袋,就见它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一边哦噶哦噶地叫着,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还在咕噜咕噜地转着,很影响食欲。
“水绿小姐好厉害……”香奈惠脸色有些泛白。
“跟着鬼灯大人这么多年,小技能也要跟着点的。”我不会忘记当年被逼着学习外教本事的时候鬼灯大人怎么严苛训练我的。
“生鱼片你吃不?”片好鱼后,我擦着刀,一边问她。
还没等他回答,后方灌木丛传来了些许动静,我和香奈惠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
就见一个双马尾小孩站在那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身标志性的鬼杀队丑到爆的队服。
模样瞧着很眼熟,经过0.01秒在脑内提取记忆后,我想起了这个小孩是谁了。
“时透无一郎……”香奈惠转头对我笑着,一边科普了起来,“听说是在我死后不久升上来的柱,我记得没错的话,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了柱,很厉害哦,也很年轻呢。”
年少有为,要是没有我的话,他估计是升职用时最短的纪录保持者了。
看到我的同时,他并没有说话,一双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总而言之是个注意力和存在感都不集中的一小孩。
“咕噜——”
打雷般的肚子叫声,我和善地看向了他,他捂着肚子,毫无所觉地透过我,看着我手里那一大盘生鱼片。
“果然和忍当时提到的那样,是个不加掩饰很纯粹的孩子呢。”香奈惠温和地笑着。
“生鱼片……肚子饿了。”
我猜他就是闻到味道才过来的。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超级可爱怎么办?这种三无属性还真挺香的,有种看到了我家那两位座敷童子的感觉。
再抬头时,我脸上也有了慈母一般的笑容。
“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为什么?”我看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只要他问啥,直接回答就好了。
当然,我很擅长应付三无小孩,准确来说,熊孩子、倒霉孩子等等,只要是小孩我都能够应付得来——地狱各种小孩都有,再可怕的孩子我都应付过。
我拍拍一侧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做,一边给他添了副筷子。
“为什么这个地方有鱼?”他淡淡地看着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鱼片,看到还在哦噶叫的金鱼草的头部,一双暗色的青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了亮度。
“那是金鱼吗?金鱼能吃吗?为什么它会叫?而且长得好丑也好恶心。”一改之前的冷漠,他看上去兴奋得很,语速也跟着提了上去。
果然是孩子,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热情,尤其是新鲜事物,这样的孩子多数具有某些方面的特殊才能,相处起来其实也不是太难,投其所好之后适当引导即可,要知道我在地狱专治问题儿童。
“这可不是一般的鱼。”我指了指那棵还还叫的金鱼草的脑袋,又道,“这叫做金鱼草,是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一种特别的存在。”
接着,他在旁边捡起了一根粗实的茎,端详了许久,他抬头看着我,“这个是它身上的吗?”
“没错。”我从背包里掏出了迷你的小金鱼草,平时我也会做点研究,所以会带一些在身上,刚好排上用场。
看着在我手中摇来摇去的金鱼草,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
“喜欢吗?送你要不?”
“可以吗?”
“没事,每天给它浇点水就好了,不用特地施肥。”施肥了就要长得很大了,怕是要吓到他。
接过我手里的小盆栽,看着那株还在颤动着的金鱼草,他的表情丰富了些。
“果然好丑,叫声也好难听,身上滑溜溜的,好恶心。”
“但一点也不讨厌,相反,光是看着它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所以我才入了金鱼草的坑这么多年啊。
“嗯。”
“希望你好好对它。”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