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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求,而不得(2 / 2)


他在意这个求,而不得。

他问鱼弯弯“怕么”?不是问鱼弯弯从云霄塔上坠落怕不怕,他问的是“我若不爱你,你怕不怕?”

鱼弯弯说她不怕。

果然,她不怕,应该害怕的是他才对。

骆惊舟握着她的手一遍遍亲吻:“你醒来,你要去哪,我不拦你,你要何苏习,我不——我不拦你,你不爱我,我也放你走,你要忘我,要骂我,要杀我解气,你也要醒来才好,总该你去法国,我给你订一订机票,送一送你,我每星期悄悄去看你一次好不好?你若不想见我,那我每月去看你一次,不能低于每年……每……”

“我真以为我恨你,鱼弯弯,我真以为我恨毒了你,其不过只是我求不得的遗憾使然,我宁愿以这样的面孔对你,我却不肯告诉你,我对你的不得之求有多深多深。”

似乎因为他的告退宣言起了效果,果然她的心率开始慢慢的起伏、逐渐增高,骆惊舟却脸色一惨,骤然缠上她的双肩:“不可能,不可能,鱼弯弯,我办不到,你要去哪里都办不到,我骆惊舟活生生的在这里,你还想跑哪儿去?我不放手,你休想叫我放手,我自私、我卑鄙,我要你在我身边,哪怕永远不笑,哪怕哭的昏天黑地,你也得在我身边才行。”

“弯弯,忘了我是骆惊舟好不好?我跟你认识,你跟我认识,你知道的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却对你百无禁忌、无法挣开,这次我不找道士驱鬼,我要把你供起来,我要把你供起来,一遍遍的告诉你,你不欠我,我欠你的,我果真欠你的。”

鱼弯弯在一片茫茫荡荡的混沌中艰难跋涉,那里污泥遍地、野草丛生,蛇虫鼠蚁能从水沼里爬出来咬她,还有一些数不清的洪水猛兽,要将她从飞机上丢下去,然而就有一道声音,就有一道不确定的声音,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的窗前,透过黑暗的眼,鱼弯弯看不清声源的主人,那柔淡又轻和的面影。

整个病房内都响着他沙哑的恳求与哀嚎声,如暴风袭来,让人艰于呼吸。那声音明明凉薄疏离到了极点,一贯慵懒且沙哑,带冰冷的金属质感,却在此刻,匿着一股无法掩藏的哀伤。

鱼弯弯爬上了一棵参天大树,想戳破黑黝黝的天幕,想站在华盖如伞的枯枝之顶告诉那道声源,她受了好多好多的淋漓痛苦,然而她鱼弯弯还是没长记性。忽有一只扑棱棱的猫头鹰叼着那声音飞远了,更远了。

“唳!!”

昏睡一天的猫头鹰睡眼乍睁的第一道哀怨长鸣,将那道声音叼走了,鱼弯弯慌了。

嘤咛一声,鱼弯弯有些痛苦的抬了抬鸦翅般的羽睫,清汤寡水的面容上嵌着一双“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看着在自己床边声嘶力吼的男人,微微摇头: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脑子不大好,她方从鬼门关出来,怎么就遇上这档事呢?

“老总?你能不能抬一抬您的尊臀,压得我手麻了。”

男人身体狠狠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掐着她的双臂,像要嵌入肉里去:“你叫我什么?”

眼前的非鬼吓得浑身颤抖,连声音听起来都断断续续,鱼弯弯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定这样的声音与被那只猫头鹰叼走的声音来源一致,不由连带着灵魂也与他的嗓音一起沙哑了。

“怎么?老总这个称呼不好听么?我见你们人类见了面都叫王总、张总的,这不是个敬称么?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给你一次性安排上。”

医生护士又聚了一大群,给鱼弯弯又做心电监测,又做大脑扫描,拿着结果,医生小声的讨论了一下,末了对着骆惊舟摇了摇头:“这位小姐因为内外的双重刺激,海马体受损,已经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而且扫描看来,这位小姐应该还有一小块区域受损,是不是以前也有过失忆的症状呢?”

骆惊舟连连点头,呼吸滚烫的喘息,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片刻之前的所求,居然能真的成真。

“以前那段记忆估计再也找不回来了,就近消失的这段记忆,恐怕也很难恢复,”医生有些为难的摊了摊手,“如果想恢复记忆,也许经常带她去最后受伤的地点,这样能有所刺激。”

那这记忆,最好,就再也不要了。

骆惊舟拉着鱼弯弯的手笑的一脸甜蜜,这笑容落在鱼弯弯眼里,怎么看怎么瘆人。

何苏习面色惊疑不定,挥开骆惊舟,一脸正色:“不论她到底有没有失忆,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骆惊舟冷笑一声:“这话你还言之过早,我这个家属在这里,你恐怕带不走她。”

“家属?”童重锦、苏授俱一脸诡异的看着他,似乎对这个词极不能理解,“骆总,先不谈你们根本就没有结婚,但看你的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这个词?”

骆惊舟拿出一张折叠的婚姻登记表交给何苏习,“鱼弯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果然不规则的挤在横线上,好似心不甘情不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画下的,何苏习忍不住要将那张婚姻登记表撕成两半,却骆惊舟捏了捏鱼弯弯的手心:“弯弯,你不记得我们已经结婚了么?”

嘎?

这一大群人类吵吵闹闹的果真烦人,鱼弯弯串着针管子的手在空气中扒拉扒拉:“喂,谁跟谁结婚我都不管啊,骆惊舟在哪我是一定要知道的,你们当中有人叫骆惊舟的吗?我只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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