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存片刻,张玉寒因为心虚气短,又把话题强行带回到铺子身上,说等他过完年先带她大哥去县里瞧瞧。
如今还是腊月,铺子的事情紧赶忙赶,也要等到大年初五外头开市才能进行。不过那时候张玉寒差不多也要回县里上工了。
罗美娘在她爹面前说不管这铺子,是真不管。
一则,张玉寒这人是没什么定性,可凡事一沾手总要做到最好,这点强迫症罗美娘有时候也不知道咋说;二来,这男人许是还指望着这铺子能帮他出些系统给的奖励,里头猫腻不少,最想瞒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因着种种原因,罗美娘放手得也挺痛快。
不过,今日家里钱包确实大出血一回,她晚上就想吃点好吃的。
翻着家里还剩下一点蜂蜜,罗美娘想了想,决定用昨儿婆婆给的猪肉做道叉烧肉。
罗美娘做这道菜是有个猜测,越复杂的手艺,在系统里的评分应该越高。
叉烧肉是个粤菜,在南山村这种犄角旮瘩的偏远地带,也算是独一份的手艺。反正她头一回在罗家做的时候,所有人都挺赏脸的。
就是不能常做,叉烧肉用的是五花肉和蜂蜜,还要用到烤箱,她嫁过来时娘家倒是陪嫁了一个——前些年罗家做各种零食时,这个东西已经被罗美娘苏出来了。
只不过烤箱用起来麻烦,为了保证高温不知道得费多少柴火。虽然入冬前囤了不少柴,罗美娘用起来也是肉疼。
因为舍得用料,做出来的蜜汁叉烧颇有些几分上辈子的风味。
做一回不容易,罗美娘一气烤了好几斤五花肉,除了打算让爹娘和婆婆都尝尝,也是这几日太忙,没时间费心去做肉菜了。
这道叉烧肉在系统中得了四星。
晚饭时张玉寒一筷子下去便是好几块,很捧场道:“媳妇这份手艺真是绝了!”
他媳妇灶上活计完全继承了老罗家的厨艺绝活,新婚头几日家里他媳妇掌勺,那几日他差点没感动到哭,“要是能做点别的出来就更好了。”他感叹道。
罗美娘看这个贪心没完的小混蛋,倒也没一口拒绝,她也好奇多做些复杂的菜,系统还能刷什么东西出来。
夜里晚些时候,两人都泡完脚,罗美娘把泡脚的水端出去,回来时就见着张玉寒把凑齐的三份三星视频上交,光屏上隐隐显露出一个抽奖按钮。
罗美娘就看着那个抽奖的菊花转啊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不是第一回见识这个画面,可每回都有些小激动,又因为看着别人抽奖没有心理压力,兴奋劲就更足了。
当然张玉寒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旁人看来他就是死死地盯着屋顶,眼睛都发亮了。
罗美娘突然明白为啥他短短时间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这种抽奖的体验确实挺吸引人的,为了抽奖,准备那些视频的过程也会变得甘之如饴。
最终菊花停下来时,光屏上出现了一个袋装的图标,标着斤数五斤。
一袋白糖?
吹了灯躺下后,罗美娘觉得挺满意的。
说起来,她从来就不担心张玉寒不愿把东西拿出来,这份自信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
如今民间一斤土白糖一百三十文,而这里给的不仅有五斤,还是上好的雪花糖。
也是心酸,罗美娘这辈子还没吃过没带渣的白糖,对价格只能在心里略略估算。
一夜好眠之后,这回倒是张玉寒比她早起了些,她起来时就看到他在靠窗的桌上摆起了笔墨纸砚,提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暖和的阳光照得他整个人金灿灿的,从罗美娘的角度看过去,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十分明显。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张玉寒在临摹千字文字帖,眼前的光屏暂停着一页帖子,他抬头看个几眼,就低头写几笔,看起来倒像是边写边思考。
沉稳得都不像他了。
不论是谁,看到身边人上进总是高兴的。
因为张玉寒昨日下午太正常,罗美娘一时半会也没想到她爹那番话真的起了作用。她穿了衣裳起来就打算再发挥一把手艺以表支持,却发现他连早饭都做了。
灶下放着一锅煮得烂熟的杂粮粥,罗美娘在灶屋就着昨夜剩下的蜜汁叉烧,一碗粥下去肚子里便是暖暖的。之后也不回正屋打扰他。
辰时过半,罗美娘在灶屋做过年用的馒头包子,中间墙上的门就被推开了。她正好看向窗外,就瞧见大侄子拴柱像做贼一样,踮着脚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进门之后倒是很迅速地把门关上,又扒在灶屋的门,小小声道:“二婶你昨儿是不是带好吃的回来了,我都看到了,二叔和罗爷爷背了好几个包裹的吃食,香得很。”
罗美娘被他逗得一笑,招招手叫他进来,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把两片巴掌大的猪肉脯递给他。
拴柱狼吞虎咽的,几下就嚼完了,吃完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罗美娘对大嫂有些看法,对两个侄子却是喜欢的,只是高氏给的零食是特意为过年做的,用料实在,她还打算让张玉寒带到县里送给聂先生呢,对着拴柱就摇摇头,道:“没啦。”
拴柱看着柜子咽咽口水,巴唧着嘴,道:“二婶你再给我一块,我跟你说说我娘在屋里骂你什么。”
罗美娘:“……”
这就不用了,虽然知道嫂子背后肯定没说她好话,可不是没当面说么,没当面说,她还非得扒出来让自己生气不成?她就算闲着没事也不找这罪受啊。
又说他一句:“你怎么嘴那么松啊?以后可不好在外头说家里的事情。”
拴柱摸着脑袋道:“我娘也经常在外头说你呢。”
罗美娘不想在侄子面前评价他娘的行为,道:“你娘是你娘,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学女人做事,外头人都要说你娘娘腔了。”
拴柱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有些性别意识的时候,这个称号对他还是有些威力的,看着她这边没戏,瘪瘪嘴便走了。
只没过一会儿,又来一个矮墩子,小侄子狗蛋头上扎着个小揪揪,跟他哥一模一样的神态表情,扒在门口咬着手指头,奶声奶气道:“二婶,我想吃肉脯。”
罗美娘:“……”知道她这里有肉脯的只有拴柱那小子,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他撺掇着弟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