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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暴尸(捉虫)(1 / 2)


天微亮。

温轻轻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她记得昨夜是靠在床榻边睡的,醒来后却是齐齐整整的横躺着,头下挨着香枕,身上严严实实盖着薄毯。

脚部传来丝丝绵绵的痛感,她伸了伸脚,“咝”了一声,表情骤变。

从被请进宫开?始,再到被投掷玉碗,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宴会上的人各个心怀鬼胎,她被蒙在鼓里?。徐贵妃忽然的失态她在高台上睥睨的一清二楚。所以从那一个玉碗开?始,她昨夜便不得不求于裴凝。

裴凝昨夜倒是规规矩矩没发疯,想到此,她觉得有些好笑,干笑了一声。也只是戛然而止的快乐。

温轻轻敲了敲床板,问道?:“先?生在吗。”

“嗯,在。”

岑寂的声音从床板另外一头传来,声音略微嘶哑。

“好。”

温轻轻心里?定了定。

左脚比右脚伤得厉害一些。她下床后,把所有的支撑点?都使在右脚的后脚背。

把自己乱七八糟的舞衣褪下,十分费劲的换上了新的宫衫。头发也随意梳了梳,精神恹恹,脸似乎也消瘦几分,眼眶更深了一些。

昨晚一夜没有吃东西,今日?醒来反倒是特别?饿。幸好岑寂端了早饭来一起吃,清粥小?菜,刚好符合她此时?的胃口。

温轻轻喝了一勺白粥,心里?顿时?暖滋滋的:“先?生,咱们何时?才能离宫?”

岑寂顿了顿,神色不大正常:“贵妃多留了我?几日?。你她倒是没说,我?们最初是公?主请来的,一切还得需公?主定夺。”

温轻轻又喝了一口白粥,想起不知何时?才能离宫,胃口忽然就堵得慌,便什么都不想吃了。

岑寂的眼神落在她一双裹满纱布的玉足上,关切道?:“你的脚还好吧?”

“不怎么好,离残不远了。”

温轻轻实话实说,自从穿书过来,她就连续惨遭了两?次血光之灾。

“流年不利。”

她一边叹气一边揉揉肚子,脚痛也就罢了,肚子也开?始疼上了。

为了保重身体她又多吃了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琼露殿外有人来了。

声音渐渐嘈杂,脚步声攒动。

还未等她出去?一探究竟,房门便被一脚踹开?。

领头为首的是筠栖公?主身边的女官阿阮,身后跟着一众侍卫,还未等温轻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与岑寂便如同八爪鱼一般被几位侍卫控制住上身。

阿阮神色冷漠,眼眸藏针,厉声道?:“先?抓起来,拖到院内。”

就这样,温轻轻本就腿脚不便,被侍卫拖拽着,她反倒懒得反抗了,直接被抬到了院中。

院内人也不少,两?道?守了侍卫,中间围着一团。待那些遮碍视线的侍卫散开?,温轻轻愣了楞,眼前的景象视觉冲击较大。

青灰满尘的石砖地上面,躺了一具血淋淋的女尸,触目极为骇人。女尸浑身几乎裸露,下半身不着衣物,上半部分只盖了一只破碎的杏黄色肚兜。肚兜上沾挂着绿幽幽的水植,与血肉粘连在一起,道?道?被刀划裂的痕迹。

女尸雪白的肌肤应当泡过水了,些微囊肿,布着伤痕累累,鲜血横流蔓延,散发着腐烂腥臭。

她的脸稍稍干净一些,颊面是清晰可见?被掌掴过的印迹,眼下黑青浓郁,头发湿哒哒的贴在头皮上,淌了一地水迹。

温轻轻仔细辨别?,此人竟是李娥。

既是徐雁雪的心腹红人,也是近来名声大噪的大法师。

阿阮问她:“此人你认得吗?”

温轻轻道?:“认得。”

谁不认得?

阿阮道?:“此人死在了琼露殿后面的水井之中。”

“嗯?”

温轻轻双足受伤,站都站不稳,侍卫的手松一松,她便要栽倒了去?。

阿阮质问着:“所以,昨夜你们见?过?”

温轻轻摇头:“并未。”

阿阮继续问:“那为何她手心里?攥着你昨夜舞衣上的金铃。”

阿阮眼神示意,待侍卫将李娥的细手摊开?,一枚小?小?的金铃浸润着血水蕴存在她的掌心。

温轻轻大概清楚怎么回事了。

舞衣是徐贵妃给?的,一共七十二枚金铃。但?是被裴凝拉坏以后,她今早特意留心数了数,是缺了两?颗。是丢在高台上还是哪里?都有可能,别?人若想害她怎么都有理由。

温轻轻顺着阿阮的意思说了下去?:“所以,这金铃又能证明什么。最多证明昨夜我?们见?过。”

阿阮冷冷道?:“昨夜李娥太师与你见?过便横死在了琼露殿,这琼露殿待过的只有你与岑寂,再无旁人。”

字里?字外的意思,就是温轻轻被列为了这宗杀人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

温轻轻琢磨着岑寂多多少少有点?无辜,毕竟这事儿显然是冲她来的。

“她身上又有那么多处刀伤不说,尸体是在井里?发现的。李娥太师一定是先?与人进行?了一番搏斗,才被推入亦或抛尸井中。”

说罢,她低眸望了望自己一双渗着血迹包缠着轻纱的双足。

“您看我?这个样子,还有办法与她搏斗一番么。最后再有力气再把扔到井中?”

阿阮不语。

等了一会儿,有侍卫从殿内走出,说在殿中桌案的空置花瓶里?找到一把被手帕包裹严实的匕首。

一番仔细查看,包裹着匕首的手帕上面绣着轻轻二字。

“轻轻”二字被绣得歪歪扭扭,绣工极差不说,针脚也十分糟乱,很难不是温轻轻她自己的,一眼就被她给?认出来了。

阿阮质问:“这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温轻轻些许无奈,她本人喜欢丢三落四,丢个手帕什么的实在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顺走的,有趣。

“清不清楚。你们说了算。”

这里?都是徐雁雪与筠栖的人,她都懒得为自己辩解。

事还没完。

殿门外传来一阵撕破喉咙的悲声恸哭。

李绿宜一路酿酿锵锵的踏入殿中,泪眼模糊,待靠近李娥尸体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张姣好面容一顿梨花春带雨:“娘......娘你带我?入宫享福,你怎么就去?了呢......谁害的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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