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张嘴又吐出一口黑色浓血，这次直接喷到了我的衣服上。
我闻着那黑血带着浓浓的腥味，比我吃过的最腥的鱼还要腥。
江鹤棣吐完后，长出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把眼睛闭上。
眉头依旧紧紧蹙着，面色也变得越发惨白，身上的汗流得越来越多，整个人虚弱无力，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似的。
我拿毛巾替江鹤棣擦干净唇角的血迹，又换了块干净毛巾把他额头和脖颈的汗擦干净。
擦完后，我也顾不得管我身上的黑血了，问傅洲和楚烟洲：“他会不会有事？为什么会吐出黑色的血？这是什么情况？”
楚烟洲表情凝重，摇摇头说：“从西医上来说，这种问题十分严重，有可能是胃出血，也有可能是肺部出血，具体原因要做全身检查后才能得出结论。”
傅洲脸上却露出一丝释然，堪堪道：“这是好现象。因为毒素已经伤及棣少的五脏六腑，在他的脏腑里凝结淤堵，尤其是他的胃。解药现在把他脏腑和血液里的毒素解了，化成黑血的模样。他把这黑血吐出来，体内的毒素就清除了大部分。”
原来是这样，听傅洲这样说，我的心情稍稍松缓了些。
我朝下一瞥，忽然看到江鹤棣额头和脸上往外流的汗，渐渐带了颜色，居然是紫红色的，混着汗水，密密麻麻的，十分可怖。
我原本松弛的神经登时又紧张起来，急忙问傅洲：“这是你刚才说的排毒吗？毛孔往外排血？”
傅洲点点头，“血液里的毒素通过汗毛孔往外排了，这是好现象，少夫人不要慌。”
这些现象用西医的话，无法解释，但是中医却解释得通。
我记得傅洲是个整容医生，没想到他连中医都这么懂。
昨晚回来后，听江鹤棣提过一嘴，说傅洲祖上就是个中医。
我担心江鹤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江鹤棣的脸和身体，没过多久后，见他身上流出的汗颜色渐渐由紫红变成淡红，再到无色透明。
我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胸腔里了。
江鹤棣的嘴唇因为流汗过多的原因变得干燥，他一定很渴。
我问傅洲：“我可以喂江鹤棣喝点水吗？”
“可以，温水就行。”
我出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拿了吸管喂江鹤棣喝下。
喝了一半后，江鹤棣重新闭上双眸，鼻息逐渐变得平稳，再往后他仿佛睡着了。
傅洲朝门口方向指了指，轻声说：“看棣少这表现，应该已经趋于稳定了，我们去外面待着吧，让棣少睡会儿。”
“这是行了吗？江鹤棣身上的毒素解完了？”
傅洲说：“差不多吧，解药和毒素还在作用，但没刚才那么猛烈了，他身上也不会那么疼了。”
他看一眼江鹤棣，发出由衷的赞叹：“刚才棣少吐血时，也是腹部绞痛，出现筋脉断裂的错觉之时，普通人会疼得生不如死，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可棣少却一声不响。他是我见过的最能忍受疼痛的人了，真真是个钢铁汉子。”
听他这样夸奖江鹤棣，我的心却揪成一团。
疼在江鹤棣身上，比疼在我身上还难受。
如果可能，我宁愿替他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