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放风筝之术……
大古韵鱼已经成功地将黑衣人包圆了,她看着他枯瘦的身体在十来张大嘴里灵活地腾挪,正想提醒他,却见方才的美人像,又被投到了自己这边,伴随着一声:
“接着!”
郑菀心中诧异,却还是伸手接了住。
就这样,大古韵鱼被遛了好几个来回,直到孔洞足够一人通过。
郑菀估算着距离,打算带着雕像游得稍远一些,让黑衣人先进洞,她再以青空闪跳入孔洞,谁知这时,黑衣人声音竟是变了:
“快闪!”
她下意识踢腿,水花一荡,让了开来。
比之前所有大古韵鱼合起来,还要大上一倍的银鱼出现了,它那双眼睛露出人性化的嘲讽,鱼尾轻轻一摆,水花荡在郑菀身上,便让她感觉像是受了重重一拳——
直入肺腑,她“噗”地吐了口血。
魂识内视,这一下,竟将她的肺腑都震裂了。
七阶,还是八阶?
当是妙法?境实力了。
郑菀捂着胸口咳了一声,本命法宝便在这雕像里,不可能丢弃,只得带着雕像连连两个青空闪,到了孔洞,还未钻进去,又是一阵气浪涌来,她往身上连拍了两个防护阵,打算闭着眼睛生?受——
便在这时,一阵闷哼传来。
郑菀讶然地发觉,黑衣人便双手撑在她前方,一推一挡,将她塞进了孔洞。气浪拍上他的背部,深褐色的血自他嘴角流泄了下来,落到她的额头,鼻尖隐约能闻到桃枝的芬芳。
她的眼睛被遮了住:
“莫看。”
郑菀却拉了开来,但见一抹极清极澈的剑意,从带露桃枝散了开来。
这一剑去,恶狠狠冲来的十来条大古韵鱼瞬间化为齑粉,银色碎光沉入幽沉的河底,连那最后出现古韵鱼,也尾巴一摆顷刻消失在了眼前。
可那深褐色的血迹却洋洋洒洒地从外落进了孔洞,带着桃露的芬芳,郑菀探出一只手,一把拽住黑衣人枯瘦的手腕,将他拉进了孔洞。
两人肉贴肉、身帖着身,在大古韵鱼懊恼的尖啸声里,急速往下坠。
孔洞极短,瞬间便到了头,郑菀晕头转向落到一片柔软的云毯里,黑衣人落了下来,砸到她身上,即使是这般,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太轻了。
黑衣人双肘撑在她两侧,两人视线有一瞬间的相对。
怔忪间,郑菀突然道:
“崔望,
是你,对不对?”
她出口的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不是。”
黑衣人冷冰冰地道,他急切地站起来,兴许是刚才受了伤,站姿有些奇怪,像一株随风飘荡的杨柳,随时会散架。
郑菀也跟着站了起来,未站稳,一个闷哼,又跌了下去,黑衣人过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扯得跌了下去,大喘着气。
郑菀拽住他手腕,将他袖子卷了上去。
枯瘦的骨架,薄薄覆了一层黑黄的皮,她又看向他的嘴角,深褐色的血渍还未擦干,这一切,都显得狰狞而?可怖。
触手又阴又冷又硬。
黑衣人安静地躺在云毯之上,沾了阴翳的眼睛,蒙了一层死灰,他安静地看着她,不再挣扎。
“你还要否认么,崔望。”
郑菀轻轻地呢喃。
“这是你的傀身?还是跟阿万一样的木头人?”
石雕像蹦蹦跳跳地过来,凤珑咕噜噜从她身上跳下,飘到了她面前,郑菀却视若罔闻,她将益体丹往他嘴里塞——
虽然知道未必有用。
“崔望!”
郑菀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眼底的最后一丝亮光熄灭了去,而?与此同?时,刚才还好好拼凑在一块的身体却突然“砰”一声——
散了架。
一堆枯枝撑破黑黄色皮囊,散了开来。
郑菀拿手拨了拨,沾了一手的深褐色污渍:
“还是桃木枝。”
她嗤的笑了声,想了想,到底还是将旁边那支带露桃枝捡了起来,施了个除尘诀,塞进了储物镯里。
凤珑白光乍现,一道光幕突地出现在半空。
郑菀眯眼看去,但见光幕里是一片冰雪皑皑的世界,风凄雪厉,便在这一片白茫茫里,盘膝而?坐着一位冰玉雕成的美郎君,美郎君突然睁开了眼睛。
幽邃深沉,似头顶万籁俱寂的夜空。
一眨,便已是万里星河。
他直直向前方看来,语气殊无起伏:
“何人?”
两人目光相对,良久,郑菀举起一只手:
“崔望?”
她眨了眨眼,突然跳脚站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崔望,你突破到妙法?境了?!”
快快解蛊啊。
光幕如水一般退去,冰雪郎君亦化成一副消散的剪影,消失在了眼前。
“崔望?!”
年轻女修不可置信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崔望面无表情地拂去光幕,任天地恢复空茫。
冰雪囚笼里,冰雪是亘古不变的主色调,他早看惯了。
可此时心中却生出一股燥意,这燥意,在这三年里在无数阴暗的角落里滋生?,让他寝食难安。
“怎么,长虱子了?”
老祖宗看着识海内瞬起的涟漪,波澜不惊地翻了个身。
“老祖宗,我已时时拂拭,可这尘埃为何总是不去?”
“呸!你一个修道的,跑去听佛祖的?你又不粉人家,这叫墙头草,人都不带你玩的。”
老祖宗简直被这小傻逼逗乐了,“反正冰雪囚笼后面那搭嘎,都快被你打穿了,干脆直接出关得了,还专门弄个丑不拉几的傀身出去,呵呵,怕小姐姐移情别恋啊。”
崔望抿紧了嘴。
“要老祖宗说,小孙孙你也忒不厚道了。既然不肯要人家,早点解蛊得了,偏偏不解,还吊着人家,啥意思?天底下的小姐姐,那可都是小天使,需要呵护的。”
崔望站了起来。
白雪皑皑,天地空茫,唯有这风,能将心头的燥热压下去,可压也压得不彻底。
在老祖宗喋喋不休里,他突然道:
“为何要解?
我不想解。”
“那你就忒自私了!”
老祖宗翻了个大白眼儿。
“为何不能自私?”崔望道,带着股理所当然的天真,“她想下便下,我自然不想解,便不解。”
“我看你是怕了。”老祖宗呵呵笑,这三年,他日日念经,这臭孙孙就是不开窍,“你怕你一解蛊,还是百爪挠心,不像现在,还可以骗自己,只是有一点动心的苗头,可以扑灭。”
激将法?无用。
崔望不动如山。
“而?且,你还不想动心。”
“是。”
崔望走到冰雪囚笼的尽头,那里的封印薄如蝉翼,只需要他轻轻一剑,便能破印而出。
风打着呼哨,卷着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老祖宗突然安静了:
“小望望,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所有人都风轻云淡,他们好也罢坏也罢,你都无所谓,高兴时放纵,不快时斩了,独独对小菀儿那般苛求……”
“是,她于我特殊,仅此而已。”
崔望一剑斩了下去,冰雪囚笼破开,露出其后青青草地,蔚蔚蓝天。
归墟门白袍弟子倏地低下头去:“见过离微道君。”
无涯榜上,离微二字跳上了妙法?境之二,晃了晃,跃居第一。
各城池中央,无涯榜前,光芒大作,归墟门十二声钟磬长鸣,弟子纷纷顿首:
“恭迎离微道君出关!”
作者有话要说:菀菀:崔望这逼王,居然他妈不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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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养我呀》
【惊!江氏地产太子爷疑被女大学生包养】
照片上矜贵英俊的男人宠溺地揽着一姑娘的芊芊细腰共同进出豪宅。
吃瓜群众迅速点开本地头条跟进最新八卦,镜头前刚全权接手江氏集团的太子爷面对娱记的疑问坦然一笑,
“不是女大学生,毕业了。但,是她养我。”
孟冉抵不过一时心软,
接受了落魄大少爷暂住她家的请求,
头一天账户里便收到了起码二十年的房租。
她气噎:“你不是没钱了吗?”
男人闲散地靠在沙发上:
“手机里还有点零钱,不多。刚好够养你。”
【同居二三事】
人前江让是这样的,
“你安心去公司,家里的事都我来。”
“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一转身掏出手机,画风突变。
“半个小时内让家政带个团队过来。”
“订一桌观海源的菜四点前送到。”
【到底谁养谁】
江让眼睁睁看着小姑娘钻进了迈巴赫,
一路尾随,
车子平稳驶进本市有名的富人区,
想起昨晚上说要回去一趟的姑娘,
他微微蹙眉,之前隔三差五哭穷的那他妈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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