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得太快，李烬只好在心中翻个白眼然后朝屋内继续看去。经过姜回这一说，他确实看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坐着的那个人握着笔的手正在以一种重复的高频率写着什么，而那指甲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一转眼已经顶到了桌面。
怪异得很。
看着那从指甲月牙处开始像墨水一样蔓延的迹象，李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是厉魂害人的常规手段，他们把人的血管连到笔上，注入怨气，这样受害者就会一直在纸上写着自己的过错，不断重复，直至死亡。
血往纸上流，墨却往反方向走。
那桌上的纸不用想，一定是血迹斑斑。
李烬不敢擅自进入，因为黑气这么浓郁的情况下这里可能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幻境，那位老板正被困其中，阴官如果对厉魂知之甚少贸然闯入的话很有可能会惊了他，也有可能永远都救不出他。
除非……有活人愿意帮忙。
就在这时，彩钢房的防盗门被敲响了。
刚才那位佝偻着背的大叔将手紧紧握着，低声下气道：“张总，警察来了，他们让我来叫你，老严的事你还得出来配合一下。”
稀稀拉拉的小雨还在继续，李烬随便扯的遮水符失了效，雨点相继落在了他白皙的手背上。
可脸上头上却并未感觉到。
他一抬头，看到了姜回遮在自己头顶的手。
李烬：……咳。
姜回笑了笑，“不白遮的，这都算欠的，以后都得还回来。”
……
李烬：奥。
那位中年大叔见门里面一直没动静，而警察那边也过来一个人催促他，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畏缩的手才放上了防盗门的门把手，一把推开。
“张总，我不是故意打扰您，是——”
只见原本看起来肥胖的张老板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大叔看到的前一秒恢复了他原本的身材。
他“咚”地一声倒头栽在了桌子上。
中年大叔看着他面前摆着的纸，吓了一跳，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账目和可怖的怪异符号。
他不敢进屋，试探道：“张总？”
黑气的平衡被一个善良的普通人打破，它们再也形不成体系，在四下逃窜着。
李烬伸出泛着金色的捕魂线将那些黑雾一搅而尽，直至确认再也不会对活人造成伤害之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打给了路停，“把关于严小波的所有家庭背景都给我复述一遍，包括社会人际关系及工作范围的事，”他抬头看了一样姜回，“顺便把捕魂令给我审核了，这次的厉魂逮捕，也许会少了很多步骤。”
严小波是工地工人，而他又是过劳死，死后近距离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那另工人们畏惧的张总，而这个本该早以开盘预售的小区将近两年还未完成。
其中的利害关系十分明朗，这位张总贪过了头，压榨过了头。
幻境会在这个范围内形成，在这之前李烬得被允许做一切。
李烬听着电话里路停的最后一句话，表情越来越难看。
等他挂掉电话后，姜回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路停说，与其审核捕魂令，不如当面求姜回来的快一些。
求姜回……
怎么可能。
李烬避开了一拥而上查看屋内状况的人们，说道：“没事了，捕魂令下来了。”